你是我灵魂燃尽的余温

向死而生【下】//完结

【下】



  

   今日晴,宜婚嫁,宜见你。



  那次饭局回来后,我并未向吴先生提起沈稔这个名字,我想要他问我,就问一句,“你想了解我的过去吗?”


  那时,细想,有这一句,就这一句,我就不要所有世俗眼光和他走下去。


  仔细想来,我等了很久,在昏暗无光的岁月里度过了二十一岁的生日。


  一九年九月二十在一起,我等这句话,等到二五年一月二十五,等来他朋友的明嘲暗讽。


  今天是二五年九月二十一,哦,不对,是九月二十二凌晨四点。


  五个小时前,给吴先生去了一通电话,我想这可能是最后一通。


  电话响了大约半分钟,因为我看见手腕上前年他送我的手表的秒针转动了半圈,失去对时间的感知力,失去对热烈明朗的向往,失去自我。或许他不会怪我太任性吧,已经我已经没有什么好失去了,最温暖最明亮的,都给了我最亲爱的吴先生了呀。


  “你在忙吗?”即使怀着欲与世界同亡的心情,仍旧是怕打扰了。


  “没有。”


  “那你还回来吃饭吗?已经十一点了。”人在不清醒的时候,连说出的话都是毫无逻辑可言,十一点应是吃夜宵的时间了。


  话筒对面是一阵沉默,一分多钟后才传来失真的嗓音,“凌空酒店,我喝了酒,你来接我。”


  “好的。”不得不承认,尽管无可避免会再次见到他的朋友,也无可避免的会被嘲讽一顿,但我还是怀着算得上雀跃的心情驾车前去。


  凌空酒店是吴氏集团的项目,集合娱乐,休息,商圈功能于一身,被评为本世纪最成功商业改造。


  但我是第一次去,以致于我不得不开着导航,小心翼翼的注意行驶指令。


  诚然,在驱车前往的路上我仍幻想着他会说一句生日快乐,送上一份富有心意的礼物,尽管时间已经快要跨过二十一号。



  你于我而言,不怕迟到,我可以等,最怕你缺席,我等不到。



  抵达时已经是十一点半过,询问包间号码时,前台或许是不认识我,并不愿告知我,眼中的轻蔑我都看得懂的,或是觉得吴先生没有我这样的朋友。


  是的,我没有那种与生俱来的潇洒和嚣张,可以神情飞扬的告诉,我是吴先生的爱人。


  不得已之下,正掏出手机准备给吴先生去一通电话,却突然听见喊我。


  “王先生也在这里?找吴磊吗?”抬头是顾鸢眉眼带笑的说着。


  “嗯,不常来,前台的小姐不愿告知我房号。”


  “没事,我带你上去吧。”


  顾鸢熟门熟路的带我去了房间,虽是消费颇高的娱乐场所,仍旧避免不了五光十色的霓虹灯晕染开的彩光。


  进门时,顾鸢在前,能听到里面断断续续的问好声。


  “吴磊,瞧我在楼下碰到谁了。”


  吴先生应声抬头,“嗯,过来。”


  我顺从的走到他身边,顾鸢啧啧称奇,“王先生,你也太惯着他了吧。”


  “我要是吴磊,可得把你藏好哄好,就怕一不留神就跑掉。”顾鸢打趣地说道,知晓她是怕我尴尬好意解难,便冲她笑了笑当作感激,她歪了歪头,向我眨了一下眼。


  吴先生却突然搭住我的肩膀,原以为他是要说些什么,便向着他侧了侧头,却听见沙发另一侧传来一道男声。


  “你就是王俊凯吗?你好,我是沈稔。”我转头看去,混沌朦胧的灯光下,也难以否认他很好看。


  若要我来形容,应当是风光霁月与潇洒温柔。


  “嗯,我是,你好。”原本想问分明不是这些,却开不出口,或许是张岐说的话突然涌入脑海,不可否认,我害怕了。


  以前阿青总说我背着一个壳,碰到危险就缩回去,任凭谁都敲不开,记得当时还是在笑着骂他乱用比喻。


  现在不得不折服,阿青看人真的很准,他跟我一起长大,见过神采飞扬的我,见过失魂落魄的我,见过怅然若失的我,他见过的不是怎样的我,而是我有过怎样的我。


  曾经带着吴先生和阿青吃过一顿饭,散局以后,阿青给我打过电话,他说,“我用我姓氏赌,他不适合你,要是说得不准我就不姓白,跟你姓王。”


  当时还笑着叫他王青,现在可能得叫他白青了。


  “听张岐提起过你,也听顾鸢说起,今日得见,荣幸之至。”我明白他的意思,张岐提起,顾鸢说过,唯独没有吴先生。


  “不敢,沈先生也是清风霁月。”本以为一场尴尬的对话就此终结,未曾想到沈稔偏生端了杯酒过来敬。


   “第一次见面,敬王先生。”说着递过来一杯颜色淡黄的酒杯。


  与当年那碗鱼汤一样,又是下意识抬头看吴先生,同样是希望他组织,同样是没得到回应。


  纠结了几瞬,还是接过了酒杯,一饮而尽,连吴先生的朋友都称赞。


  “吴磊,教授让我回去改论文,先走了,等会儿你找个代驾吧。”我没有叫吴先生,他抬了头看了我一眼,嘴唇微微张开,应该是要说些什么。


  “需要我送你一下吗?”这是我希望听到的话,但并不是希望沈稔说出口。


  自然是好言道谢婉拒,推开门时,回头看了一眼吴先生,他垂着头看着手中玻璃杯里晃动的液体,收回视线时,撞上沈稔的目光,内容复杂,有轻蔑,有不屑,有怜悯,唯独没有他第一眼带给我的温柔。


  离开凌空后,我并不打算去c大,而是准备去市医院,因着饮酒便打算打车,偏偏又碰上小高峰。正是焦虑的时候,顾鸢停了车在我面前,是辆很低调的黑色轿车,我识不得车型,却觉得和她明媚张扬的外表合拍。


  “王先生,去哪里呀?”


  我拒绝回答,若是此时说去医院便是证实了方才撒的谎。


  见我不回答,顾鸢又开口,“上车吧,我送你,顺路。”


 可她连我要去哪里都不知道,顺的哪门子路,可是她冲我笑的时候,我想起了阿青,没理由的相信,我上了她的车。


  很奇怪但不意外,她带我到了市医院。


  或许我们是最冷静的急诊室病人,洗胃,输液,步骤有些莫名的熟悉。


  “麻烦你了。”我没有问她为什么知道我要来医院,她也没问我为什么酒精过敏还要喝下那杯酒。


  于是我的第二十一个生日在医院落下帷幕,在临近十二点时,顾鸢说,“生日快乐,以后每一天都要活得肆意一点,愿你无忧无虑。”


  




   生日的事情像是密不透风的薄膜,严密的覆盖在心上,任凭里面的爱意发酵腐烂,而后毒至全身,不治而亡。


  想来也没什么好再记录的,便再写些记忆深刻还未忘记的事情吧。


 十月国庆佳节,我约吴先生去看美术展,他之前提过喜欢,便托好友买了两张票。


  开展之日,打了电话给吴先生,询问他是否有空,电话却是许助理接的,说是吴先生不在公司,临时有事出门去了。


  美术展的票价并不算低,想着不应浪费,便约了白青同去。


  展厅拐角处,我突然拉住阿青,说,“我有些累了,我们去旁边吃点东西吧。”


  阿青点点头,正转身带我走,突然又被喊住。


  “王先生。”我识得这是沈稔的声音,但想着他未喊全名,装作未听见也是可以的吧,便打算快速离开,岂料他又喊了声。


  “俊凯。”这次,我不得不回头,显然,吴先生也看见了,他快步走过来。


  “沈先生。”


  “吴磊,你不打个招呼吗?”


  “学校没课吗?”


  “国庆长假。”


  “不在家休息吗?”


  “不太累。”冷清的对话,习以为常。


  “我……给你打过电话,许助理说你没在公司。”


  “嗯,沈稔临时喊我过来。”


  “哦,这样啊,我有些累了,先走了。”


  原本以为可以先行离开,沈稔又说道,“这里才是展厅开始呢,王先生可以再多看下,后面部分有我的作品,若是有喜欢的,可以送给你。”


  “我……”不知如何推却,以为自己又要妥协的时候,白青开口说道,“我们看完正从这边出来,就不打扰吴先生和沈先生。”说完揽过我离开。




  到了咖啡厅刚坐下,白青就开始数落我,“你这个不争气的,天涯何处无芳草,你怎么就死心眼看上他。”


  “我没有……”


  “都说了我能算到未来,你老是不相信,都说了没好结果了,就是不听,气死人。”


  “阿青,最迟一个月,我能处理好的。”


  “信了你的邪。我前几天给你算过,真的是血光之灾,你离他远点好不好,算我求你了。”


  “我…….”





  那个时候,我是相信自己能在一个月处理好的。


  直到我看见他们一起进酒店,一起进酒吧,一起回沈稔家,但所有的一切都抵不上我问他,“你是喜欢沈稔吗?”时,他的沉默。


  良久的一句,“这个问题毫无意义。”


  我不知道他说的是我还是这个问题,也不想去猜了,我说心理学教授,我能揣测人心,琢磨行为,判断情感,唯独不想用在他身上。


  “吴磊,我累了,就这样好不好。”


  他只是轻声说,“你累了,好好休息一下,不要胡说了。”


  

  次日,吴磊上班去了,我花了半个小时不到便收拾好了行李,白青已经在楼下等我。


  我把这本日记放在恋爱纪念日的盒子,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才能看到,可能他永远不会打开。


  无所谓了,爱你,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的事情,伤神伤心。






  ·后记


  我跟白青回了七青山,我让他抹去了记忆,这样也好,只是伤神,不伤心了。




   


  最近总有个姓吴的男子来山里寻人,阿青不让他进,他就等着。他一直烦阿青,阿青说,那你跪着吧,跪到七青山下雨了,他就见你。


  那个神经病还真的跪,七青山一年只有两次雨,一次在九月,一次在三月,是为纪念两位山主的降生,阿青生在三月,我生在九月,这十月哪儿来的雨。


  就说没雨吧,夜里我看他可怜,还偷偷丢了个馒头给他,我真是个大善人。


  过了几天,云层突然下压,降雨的征兆,没道理啊,七青山不该下雨的。


  我问阿青,他说,“那个神经病搞了人工降雨。”


  原来雨也可以强求的啊,可是强求的雨一点都不甜,还涩涩的,不好喝。


  阿青没能扭得过那个神经病,让他进山了,一进山那人就抱住我,虽然不是女子,可我不要面子的吗。


  我推开了神经病,他一脸的恍惚,他应该在家好好吃药,我也是这么跟他说的。


  神经病最后是被阿青一掌劈晕送走的,过了几天又来了个漂亮姑娘,阿青喊他顾鸢,她真好看。


  但是阿青总是跟她说些莫名其妙的话,她还经常看我,我忍不住说了她,“虽然我知道我好看,可是你也不能总是盯着我啊,我会有压力的。你也很漂亮,要不你回家对着镜子看吧。”


阿青听见还笑了,我很少看见他笑,他说,“感谢顾小姐让他当年能感受到一丝暖意,作为对应回报,顾氏的劫我也已经给令尊算出来了,能不能度过就看你们自己了,以后也莫要再来了。”


  那个小美女果真没来了,不过阿青说的是哪个可怜虫呀,连一丝善意都还是别人换取的。


  不过那个神经病倒是经常来,像是在解释些什么,阿青经常对着他说,“不管再多误会,过了就是过了,不是所有误会都能消除,不是所有不知情的伤害都会被原谅。”


  没几天,阿青带我去了s市,他安排我去了s大当心理学教授,讲课时,我总有种熟悉感,但也仅此而已。


  哦,对了,白青是我哥哥,原来我叫白珺,出门玩时我叫王俊凯。




  有天看到一个本子,上面只有几句话,但应该是我自己的笔迹。


  

   一时心动,终身劫难。


   

  无所谓了,爱你,从来都是我一厢情愿的事情,伤神伤心。

   

  

  像是密不透风的薄膜,严密的覆盖在心上,任凭里面的爱意发酵腐烂,而后毒至全身,不治而亡。






  我不可能这么傻吧,痛了就放手啊,干嘛死命折磨自己。我跟阿青讲,他说,




  遇上了,便是倾其所有,深渊万丈,在所不辞。


  我像是想起了什么,说道,


  一川烟草,满城风絮,梅子黄时雨。



   不知过了多久,阿青要我给那位姓吴的先生写悼词,提笔不知如何,落下不知成何。


  重过阔门万事非,同来何事不同归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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又一次be打卡,可以评论告诉我想看想看番外,以及甜虐,人多就写一下。


以及,再求一下镇魂百度云,有的朋友私信我,万分感激。解救我的朋友上条lof仍旧作数,感谢🙏



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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